网络有话,相对5年前的“剩女”群体,现在有一个更大的群体——“剩GAY”。他们长相普通、略有赘肉,工作稳定、收入中等,内心文艺、羞于社交,年龄28+…… 因为肌肉男只选择肌肉男,熊只选择熊或猴,美少年只选择大买家......同样剩下的异装廦,他们不敢选。所以,最后,他们被剩下了,拧巴于自尊与不被理解间,于是,连想都不愿想了。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对于那些长相平平、难获青睐的“剩GAY”来说,有没有不需要看脸就能获得性的愉悦的办法?看爱情动作片当然可以带给人一时的满足,但爱情动作片的问题是缺乏互动。
我有一个朋友,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矮穷挫”。有一次,他给我看他怎样通过Jack’d跟一个相距1000多公里、没有放自己照片的男孩(准确地说,是不是男孩也不一定)发性爱短信。他用那种非常具有挑逗性的、赤裸裸的语言跟那个他从未谋面、甚至照片都没见过的人聊天。短信那头的那个人一副欲拒还休的样子。我那朋友就用那种非常鄙视的口气说,他肯定是个“骚0”,我这样的来5个都不一定能满足得了他……。我不知道他的快感是一种虚幻还是有着某种真实的成分。
这种状态叫“性苦闷”。“性苦闷”不仅存在于“剩GAY”中间,直男中也普遍存在。大学里的屌丝宅男、社会上的底层民工,性苦闷是一个普遍的问题。单身或妻子在老家的民工,长期生活在没有女人的环境中,无法获得性满足,所以才会有“十元店”的廉价性服务。但笔者听过的更耸人听闻的新闻,女婿和岳父双双在外做工,因无法排解性需求,彼此间竟发生了性行为。对于农民工的无节操报道铺天盖地,但现实是,性苦闷已经不是个人的苦闷,是中国社会相当一部人的集体苦闷。
如果说,直男的性苦闷更多的源于性别比失衡和社会道德观念的约束,那么同志圈的“剩GAY”们的性苦闷可能和迅速被阶层化的文化有更多的联系。如果是嘴上说,我们每个人似乎都讨厌把性和钱联系在一起,但这个社会的却是在这么做着。譬如,“高富帅”是我们这个社会现在用得最多的新词之一,“高”和“帅”本来说的只是身体的特征,但他们却活生生地被和“富”拴在了一起,这种身体的阶层化也自然带来性资源的巨大不平等。性资源多数者,“三妻四妾”不在少数。性资源少数者,除了偶尔去购买廉价性服务,他们只能通过性爱短信这样的方式来解决性的需求。
正因为性与阶层缠绕在一起,对“剩GAY”来说,性的苦闷并不只关乎性,相伴而生的存在感的缺失。那些性资源少数者往往也是在城市洪流中找不到自身定位,看不清未来方向,也感受不到存在感的一群人。所以,千万别小瞧了那些能融资几千万美元的同志手机APP,它们的作用岂止于“约炮”、“防艾”,它们简直就是“Bigger than Bigger”,对于有很大数量的“剩GAY”来说,它们更是寻找慰藉的一种途径。尽管所谓的“荷尔蒙经济”一直都有,譬如访问量极大的“主题”论坛、譬如日系爱情动作片等,但手机APP受到广大“剩GAY”欢迎的重要原因是,它们时不时地会给你带来反馈,填补你在现实生活中所缺失的:性对象(尽管它事实上可能是躲在另一面手机屏幕后面的另一个“剩GAY”)、社会认同和自我存在感。
面对阶层分化、性资源匮乏的现状,“剩GAY”们也有形形色色的应对策略。相比于实实在在地找到一个对象这件事来说,扒一扒别人和别人的对象这种生活实践更为常见。“基本尚”曾经刊出过类似《网友扒郭敬明和陈学冬、朱梓骁绯闻情史》、《Gay圈疯传男神宁泽涛和刘姥姥合照》等这样的文章,只要一上线,点击量就嗖嗖往上窜。“剩GAY”们很热衷于谈论别人的性生活,硬把四娘说成是“母1”、把小鲜肉说成跟“刘姥姥”有一腿,他们才能达到“高潮”。这跟大学里的直男屌丝其实差不多,你会发现,屌丝宅男们在宿舍除了打撸啊撸(我猜这款游戏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名字取得好,一下子击中了单身单屌丝的心理)就是聊妹子。他们是如此热衷于以一个猥琐学长的姿态对各种学妹评头论足,丝毫不顾自己的长相是否担当地起,但那一点点骨子里的男权小九九也足够他们YY一阵了。
其实,也别把“剩GAY”们单纯地想象成一群没人要的“矮穷挫”。阶层化的庸俗社会文化造就了一批自下而上不匹配的人,也造就出不少自上而下不匹配的“清高”一族。就算在圈子里,在旁人看来,他们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文化有文化、要地位有地位,但却是长期的“缺性”人群,让我认真地想一个题目,好好地写一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