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无师自通派,我算是在自慰方面相当迟钝的女生了:在开启性生活五年、更换两任男友后,我才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自慰的快乐。
第一次是当时的男友,主动请缨,用跳蛋帮我前性爱。这个跳蛋还是前男友送的,所以场面一度相当有趣。前任的技术一般,经验不足,所以跳蛋买回来也当了摆设;而时任男友却是各中高手,虽然没有一发即中那么夸张,但却是将我带入DIY乐园的引路人。
那次之后,我明显感觉到这个小东西震动时,跳跃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乐源,之后,它成为了前戏助兴的座上宾。
它真正成为我的好帮手,是男友为我打开动作片大门以后,我发觉,二者搭配食用实在香。我以前不能理解男性爱看se情影片的心理,但自己体会过之后,竟然啪啪打脸。我的DIY之旅,由此开启。
对我来说,DIY必不可少的就是se情影片与跳蛋,我尝试过用手指,但不久便疲乏了。感谢二十一世纪,感谢电机的发明,让我能免于劳累,尽享一刻欢愉。
但我的DIY道路,并没有就此一帆风顺。由于最开始使用跳蛋,是在和男友双人合作的情境之下,我刚开始过渡到单独使用时,很不习惯。首先是无法进入状态:我强烈渴望一具鲜活的肉身,如此才能引起心中的欲望。
搭配有色电影观看之后,情况得到了改善,可很快第二个问题就出现了:我将性爱时的焦虑心态带到了DIY当中。每当我努力投入,汗流浃背却发现仍然没有感觉时,便会相当焦急。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可能跟男生做到一半软掉,想硬又硬不起来的尴尬,有得一拼。越尴尬就越急,越急反越不能得。
在几次企图高潮失败后,我发现了第三个问题:我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正在其中”的感觉,对我来说相当重要。如果和对象为爱鼓掌,内心却想的是完事儿后吃什么,这次啪啪啪便可以说很失败了,既体会不到性爱的乐趣,又不能任意想象,因为要配合对方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显得”你很投入,结果往往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我开启了一条曾经的自己,永远不敢想象的猎奇之旅,只为让自己感觉“正在其中”。
顺着小电影的逻辑,我没办法兴奋起来,顶多是调动了胃口。我便接着想男朋友,可真正面对面还好,我想象中的他,竟比任何一刻都苍白,几乎可以说是扫兴。滑动手机,我余光瞥到列表中的前男友,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脑海中构思着前男友的面貌来自慰。
出乎意料,非常顺利,一路直上,一泻千里。
开始时我担心这样算不算“背叛”现任男友,但心里说不行,身体很诚实,我克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用前任当素材,得到一种微微扭曲的快感,由此快感而间接促成DIY时的高潮。多次进入贤者模式后,我终于向良心发出振聋发聩的诘问: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出轨呢?
多番搜寻,我查找了很多资料,才发现在性幻想中出现前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压在我心里的良心包袱很快被卸下,可它被放下的同时,我的性致亦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这以后,我历经三次DIY,皆是构想前男友而不能高潮,最后,连他的样子都模糊了。
遭遇这次挫败,我隐约发现,我喜欢的并不是前男友本身,而是“前任”意象中暗指的那片蓝海:那些不可言说、在道德边缘试探的幽微心境,与随之而来的病态快感。
“前男友”的标签失效后,我又开启了新的尝试。
看过小电影的朋友都知道,这种艺术享受,在精不在多,看多平庸之作后容易审美疲劳,偏偏我不是容易妥协的人,一定要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才愿意下手。一次,无意浏览了日本的一部古早影片,渣到爆炸的画质,老套的桥段,都透露着这不是部好电影的信号。但里面的演员让我动了心,不是他,而是她——一位四十岁上下的成熟女性。
我是钢铁直女,但是当我看到小电影里风韵犹存的熟女,情欲意义上的“姐姐”二字几乎破口而出,可以用“精虫上脑”来形容。她不甚平坦的小腹、不再平滑的纹路、微有余腻的手臂,都让我性致蓬勃。
这次,我将自己的定位换成了影片中的男优,体会到了奇特的快感,就好像是本不属于自己、要踮脚去仰望的东西,突然拜倒在你脚下,换作更有权力色彩的讲法,叫做臣服感。
我的臣服感,并不来自于征服年轻、无知、稚嫩的少女或少男,而在于拥有一个知性与魅力并存的温柔女性,这可比征服什么钢铁猛男要性感多了。在DIY过程中,我无尽拜倒在她极具女性特质的温柔当中,如痴如醉。如果姐姐让我吻她,我甚至可以“从她的脚尖吻她”。
我为自己的发现快乐着,但同时不乏担忧:性与真实生活的边界真的泾渭分明吗?我对性别样的幻想,是不是印示我同样“扭曲”的渴望。
我尝试在和男友滚床单时观察自己:我是否觉得他乏味、我是否希望此刻的进行的性活动更出格一些?可越想便发现,我离真正的投入越来越远。好几次啪完后,我都怀疑自己再也不能享受“正常”的性爱。
我终于忍不住预约了学校的心理咨询。面诊那天,我几乎像个走漏桃色绯闻的女明星,怯生生地问咨询师:“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咨询师是位男性,往常对这样的话题,我可能会羞于启齿,但急迫地想判定自己有罪无罪,让我忘记了男女有别。
咨询师看起来很正经,我生怕我的问题吓到了他,但他思忖一会儿,颇带幽默感地说:“你在性方面的想象力,大约就像肚子叫起来,你想到自己饿了一样。”
我长长吐了口气。后来,我加入了女性闺中话一类的微信群,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群里有的姐妹,甚至幻想人shou交,我的级别大概是小白菜。
我就说,从真人实战到DIY水平,我都是青铜级别,在性幻想上怎么就一跃成王者了呢?这不合逻辑,事实证明我的性幻想也是青铜级别。
但也许没有什么不合逻辑,不论我是谁,关于性的想象都不见得要被划定在正常的范围内。违背伦理的欢爱想象,只要不将其付诸行动,便是合理的存在。我猜测,这种幻想,也许与更原始、更本能的情绪相关,它是远古的呼唤,是由身体深深处所牵引的颤抖,我们无须忖度,亦无须压抑。
如果不久后,我不再满足于熟女之爱,而转入更加颠覆与叛逆的欲望之海,我也不会畏惧。这种想象,或许会将人带向探索未知的狂野之路,也可能只是给你一次还不错的性爱,然无论如何,它奔放的热烈,带给我创造与激情,如情到浓时的刹那炫目与片刻欢腾,只供一霎受用,所以珍惜不尽。
至少在想象的领地,我们有权自由。愿你自由大胆地爱,亦自由大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