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让我们合成脊髓灰质炎病毒吧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对生物武器的担忧促使DARPA启动了“非常规病原体对策计划”,旨在“示范开发美国军事行动防御科技,以最大限度地保护士兵以及后勤人员”。
不过,DARPA可没告诉大众其中一个“非常规”项目是花费30万美元资助三个科学家,合成脊髓灰质炎病毒。这三个科学家认为这个主意十分“靠谱”,他们想利用病毒的基因序列来合成病毒。基因序列在网上就能找到,用来合成的材料可以从制造销售DNA的公司订购。
然后,2002年,科学家们在《科学》期刊上发布了他们的研究——实际更像是一个病毒合成指导手册。项目领导者、分子遗传学教授艾卡德·温默(Eckard Wimmer)对此辩护称,他们发布这一结果是为了提醒大家,恐怖分子可能并不需要自然病毒株就能制造病毒。
这一项目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而且在9·11事件发生不到一年就发布这种研究真的挺不合适的,无数加剧恐慌情绪的报道纷纷出现:“脊髓灰质炎死灰复燃”、“新的恐怖袭击危险”或者“撒旦袭来”。
实际上,大部分科学家团体认为这种“武器”是没有任何实际应用价值的“特效发炎剂”,因为脊髓灰质炎病毒不是一个有效的恐怖主义生物武器。它不像其他生物武器那样具有强传染性和致命性,而且大多数情况下,从自然界中得到病株可比人工合成简单多了。这里的例外是天花和埃博拉病毒:它们几乎不可能用相似的技术从零开始合成。
“在生物学家、医疗学家、政治家以及普通大众之间,进行生物工程与生物武器影响的对话至关重要。”斯坦福大学的生物技术与生物战专家斯蒂芬·布洛克(Steven Block)说,“但公布这样的研究只能适得其反。”
不过布洛克后来表示,这一事件激起了关于如何妥善防范生物武器的讨论。“至少三年,”他说,“国会那帮家伙可是战战兢兢了至少三年。”
有些东西,还是让它留在游戏里吧
6、天网
1983年到1993年,DARPA花了10亿美元研究电脑和机器智能。他们希望机器智能能够帮助战场中的人类,或者,必要的时候能自主行动。
是的,他们想造“天网”。(项目开始1年后,也就是1984年,《终结者》上映。)
DARPA是这么描述这项“战略计算(Strategic Computing Initiative ,SCI)”计划的:
“武器速度和攻击范围的增加加快了战争的节奏,结果是计算机在信息传递过程中的作用日益增加,军队各阶层都参与到了决策制定中。这一趋势导致军事形势的可预估性日益降低,具有固定计算逻辑的计算机愈发无法适应战场需要。这种情况下,领导人和决策者将被迫依赖人的判断。因此我们需要能够应对这种多变的、不可预测的战争情况的计算技术。而能够在量子水平进行计算的计算机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途径。”
SCI计划实际就是一个人工智能计划。“这个机器将以每秒十亿次的计算速度去像人类一样看、听、说和想。”亚历克斯·罗兰德(Alex Roland)和飞利浦·诗曼(Philip Shiman)在项目历史报告中写道,“如果完成,它的集成度将直逼人类大脑——人类所知的最复杂的东西。”
这种人工智能有3个假想的军事应用:
陆军:提供“自主式地面车辆”。不仅能独立移动,还能“感知并改造周围环境,综合利用传感器收集的数据和其他来源的数据,进行计划和推断,并采取行动,并可以与人类和其它系统进行交流”;
空军:向飞行员提供“辅助驾驶”,“在生死关头收集重要信息以帮助决策”、协助“很难或不可能被执行的任务”以及可以接受“来自更高决策层的任务简报和描述”。
海军:提供“战斗管理系统”,用来“理解不确定的数据,并对可能的事件做出相应预测”。
在这个时代制造完全的人工智能被计算机评论家讽刺为“幻想”。另一个争论焦点在于,因为人是不可预测的,所以战争也是不可预测的。一台机器怎么可能预测一场战争?不过最后辩论终止了:我们还没达到SCI计划的技术水平。
《终结者》系列电影中,天网是一个人类于20世纪后期创造的人工智能防御系统,最初是研究用于军事的发展
7、伽马炸弹
DARPA花费3000万美元试图打造前所未有的铪炸弹——伽马射线弹。它的理论创造者,来自德克萨斯州的物理学教授卡尔·柯林斯(Carl Collins)在1999年宣称他从X射线机中检测到了铪-178的伽马射线发射。
柯林斯声称他已经掌握了其中的原理。如果这样的话,小型伽马射线手雷就能研发出来了。更妙的是,这触发电磁现象,而非核裂变——国防官员觉得这不受核条约约束。
现在只有一个小问题:没人能重现柯林斯的结果。在许多科学家进行重复研究后,得出的结论是柯林斯发布了一份“有缺陷的、不应该通过同行评审的”报告。
故事到这应该结束了。不过,根据华盛顿邮报2004年的调查报告称,2002年,马丁·斯迪克里(Martin Stickley)作为项目经理进入DARPA。前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Donald Henry Rumsfeld)在2002年的核态势报告中强调美国需要新的核/非核炸弹来大规模摧毁隐藏在地下掩体中的恐怖分子。斯迪克里在给审查小组的简报中,把伽马射线炸弹看做战争的下一次革命。
不过(还好)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研究结果。
物理学家罗柏特·布鲁斯·班纳博士正是在意外受到自己制造出的伽玛炸弹放射线污染后,变成了名为绿巨人的愤怒怪物
8、全信息识别
其实我想告诉DARPA,如果它想搞一个大规模数据挖掘计划,最好做到以下3点:
别起个像“全信息识别(Total Information Awareness,TIA)”这样一听就吓尿了的名字;
如果想赢得国会和公众的青睐,别选约翰·波音德克斯特(John Poindexter)来监督这个项目——这货是伊朗门事件的主角;(伊朗门事件,发生在美国80年代中期的政治丑闻,是指美国里根政府向伊朗秘密出售武器一事被揭露后而造成严重政治危机的事件。)
别把标志设计成“一个在金字塔顶视奸全球的索伦之眼”。就算不是个阴谋论者,我都会觉得这一定是光照会的秘密标志。
2002年,DARPA开发了TIA系统作为一个大规模反恐数据库。该系统使用先进方法收集、处理以及分析大规模恐怖主义的数据,其最终目的是从根源上阻断恐怖袭击。项目负责人波音德克斯特指出,TIA是“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和隐私。它不仅整合了不同的数据库,还使用更好的方法从这些数据库中提取信息,并能够保护普通公民的个人隐私。”
当时,能够进行数据挖掘的技术还没被发明出来。为此DARPA从2002年开始进行TIA系统组件的开发。然而随后,TIA成为了争论的焦点,公众担心他们的隐私受到侵犯:“全信息识别在打击恐怖主义方面被证明是有效地,但DARPA应当最大限度地减少政府滥用该技术的可能性。”因为种种质疑,波音德克斯特引咎辞职。
TIA在2003年正式关闭,不过国家安全局可能不这么觉得。2006年,《国家杂志》(National Journal)了解到,该方案其实一直在地下进行,并主要为国安局服务。
“相信我,我们不是在刺探谁,而是把整个国家置于保护之下。”
美剧《疑犯追踪》中的The Machine作为一个大规模监控系统,可以收集并分析来自监控摄像头、通话记录、GPS、电子交易、电子邮件、社交媒体等多种渠道的数据,并提前预知暴力犯罪和恐怖袭击行为
全信息识别(Total Information Awareness)项目的标志